那天在冬季的余晖下没有说再见或是道上一句拜拜,如今想来挺可惜的。距离辰南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已渐渐过去了三天。闲得无聊时,一天很快,玩得开心时,一天也很快,时间是最经不起回忆的东西,一旦去想便恍若一瞬。
原以为寒假不会再见面,直到回校才会碰到,却不料三天前的一别似是要成为永远。或许、可能、也许这样的词诞生在脑海,竟会显得如此的可怕。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为何要开始?给这么多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就消失在众人的世界里,有考虑过众人的感受吗?
手机中保存的号码成了一个笑话,拨打了一次又一次,得到的永远是那一句冷冰冰的“空号”回复。
“你在哪里?”透过玻璃望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乔依依呢喃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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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了,”对着餐桌上进食早餐的父母打了一声招呼以后,身着一身灰黑运动衣裤的莫红欢迈出了家门开始了日常的晨跑。
天是暗的,空气是冷的,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整个世界都像是处于沉睡中没有醒来。面色肃然的莫红欢看着前方的路一声不吭地奔跑,持续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直到气息彻底变得紊乱没有规律,身体彻底脱力没了心力,她才停住奔跑的步伐改为慢行。
想起这些天上网所看到的灰色头像,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填满整个心房让人难受。都没了,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就像“辰南”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一样,可是自己身边的人都确确实实地跟他有过交集,这不是梦,如果是梦的话,不可能会这么想要哭。
悲痛化为了力量,又再次跑动了起来,不想停下来让眼泪有足够的时间流淌,自己从来都不是这么软弱的人不是吗?从小到大都是,莫红欢如此告诫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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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未全亮,偌大的别墅里充斥着一种叫做寂寞的情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多愁善感,似乎是从遇到那个男孩开始的。连静坐都成了一种负担,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无欲无念的生活,多了嗔也多了伤,还有一丝寻不到源头的愤。
“小姐,老爷想让您待在家里不要出远门,过些日子李医师会前来为您调养身子的。”一位容颜娇好的女管家领着几个女佣走出来鞠着躬阻挡了图琪的去路,并且细语解释。
“我呆在家里有点闷,想出去散散心。”图琪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歪头看着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小姐,”女管家面露难色,一脸苦涩地看着女孩。
“走开,”图琪淡淡地说道。
女管家坚持着没有离去,低垂着脑袋尽忠职守。
“我说走开!”从不曾表现出如此情绪的图琪声音尖锐地吼道,这一声却是将几位下人给吓到了,连同女管家都惊得退后了几步,暗自叹息着让开了身子。小姐有心脏病对于家里的佣人来说已不是什么秘密,她们不怕小姐发脾气,怕的是小姐因为生气而诱发心脏病产生休克现象危机生命,这才是众人害怕图琪发怒的主要原因。
“我不想看到有人跟着我,”恢复常态的图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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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拭去眼角泪水的妇人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将一碗温热的稀粥端到面前,舀了一匙羹想要喂进女孩的嘴里,“喝点粥吧。”
端木若颜毫不领情地将脑袋偏了过去,什么话也不说,重新闭上了眼睛。
“若颜,你难道真要气死妈才心甘吗?”妇人内心苦到了极点,却又不忍与自己的女儿生气。
“如果你不将阿南的所在告诉我,我会一直绝食下去。”端木若颜以一种近乎决绝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语,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妈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南他还有你姨娘一起去了国外,可能会留学一年到两年,”
“你骗人!”端木若颜的眼中一瞬间蓄满了泪水,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苍白解释,“如果是留学的话,为何我打阿南的电话打不通,还有姨娘的?如果是因为换了号码的话,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到底在隐瞒我什么?”这些天来所受
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泪水便止也止不住。女孩倔强地抹去了双眼的泪水,赌着气再次偏过了头去,“如果你们觉得隐瞒我是为了我好的话,那么就这样好了,我不会吃任何东西的。”
“哎,”想着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下去的端木若颜的母亲最终叹了口气,“你把这碗粥吃了,妈就告诉你小南在哪里。”
“真的?”听到这句话的端木若颜宛如重新焕发了生命光彩,一改这几日的萎靡状态,目现一抹精光地呼出声来。
“真的,妈不会再骗你了。”妇人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先喝了这碗粥,妈就将小南的事告诉你。”
“嗯,”感觉到自己这几天来的所作所为终于得到了回报,端木若颜喜极而泣,连忙捧过了母亲手中的瓷碗,毫无形象地吞咽起来。
“慢点,”看着自己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将小半碗温粥喝进了肚子里,刘玉珍心疼之极,在旁伺候着替端木若颜拭去嘴角处的粥渍。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端木若颜放下瓷碗,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好吧。”
“小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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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由“人”跟“生”两个字组成的,单从字面上理解的话,人生可以作为“一个人的生存状态”这种含义去理解。渡过人世间的喜,自然也免不了要渡人世间的悲。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也是明知其因而不能解脱的尘世。为何要在“世”前加上尘?因为从你诞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你就沾染上了属于这个世界的“尘”,这“尘”是万物,也是缘。我遇见了你而熟悉了你,你遇见了我而熟悉了我,这就是缘。有了缘便很难斩断,所以我们的喜与悲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因为某些人,因为某些事。
记忆中这样的句子仿佛读来似曾相似,有过同样含义的禅语不胜其数。虚无缥缈的成分太多,以致于当时的自己很厌恶这样的说教,直到今天有时间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才开始考虑以前曾弃之如草履的话语。生命只有在有可能面临终结时才会愈加感受到其可贵之处。这是辰南的切身体会。
不过又有什么所谓呢?我会死吗?会死,但应该是寿终正寝,而非英年早逝。现在我才十五岁,快十六,还有很多事没去做,还有很多滋味没去尝,我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死掉。静静躺在病床上做着思考的辰南面上泛出几分自信的神采来。
“三成又如何,三成已经很多了,总好过一成、两成。”想起医生跟自己说起的手术成功的可能性,辰南不禁自我安慰道。
愈想愈坚定,愈想愈觉得手术会成功,可是却忍不住用双手掩面,而后有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他也很怕死,因为在过去的十五年间,他从没有如此接近过死亡,近得医生的一句话几乎就让他感觉到整个人生在崩塌。
得知自己脑中有肿瘤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源于一次晨跑所参加的体检。那次体检是新建立的一所医院为了打响名气而进行的优惠活动,甚至请来了市里的领导为之剪彩。
每两年会自费进行一次全面体检,这是辰南的母亲为其定下的规矩,也多亏了这么一个看似多余实则很有必要的规矩,才使得辰南被检测出脑中有肿瘤。一次随性的参与,没想到真带来了问题。而让他感到庆幸又乐极生悲的是:脑肿瘤虽然是良性,可其所处位置十分难办。这个“难办”已不是前面许多例脑肿瘤摘除手术成功所能乐观的“难办”,而是只有三成几率手术成功的难办,失败的话,轻则植物人,重则死亡。“植物人”三个字的含义有时候比死亡更可怕,因为死了至少还有机会去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孟婆,而“植物人”,那是比死更痛苦的一种状态,是人却又不是人的一种存在,还不如死。
辰南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新建立的医院系统出了问题,特意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跑到另外一家较为权威的医院进行复检。进去前,是带有疑惑的,而出来后,则满心的涣然。回到家中,面对端木若颜还能如往常一般表现得很正常,辰南觉得自己其实是具有演戏天分的。只不过将来考戏院的打算可能要半途夭折了。
能让一个医生说出手术成功率只有三成,实际上已经说明了手术的难度。三成在其他领域中或许看起来可能较多,但是唯独在手术台上,是与本身几率最不相对应的一个概率。
即便如此,辰南还是想独自面对,不是什么男子主义的心思作祟,也非个人英雄主义的心思使然,而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逝去而给那些与他相交莫逆的女孩带来伤痛的回忆。
心态上他不会轻易放弃,但是在打算上他已经有所抉择。成功了,我还会再见你们,这次我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人离开身边,失败的话,十五年似乎也足够了······
三天的时间是主刀医生留给辰南最后的思考期限,就在刚刚,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生死协议书上。
清理干净了脸面,辰南从浴室走了出来,打算趁着母亲去买早餐的时间到外面走走,权当是看一眼这缤纷多姿的美丽世界,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了呢?
如此想着的辰南朝着房门走去,却因为屋外站着的人而愣在了当场。
有一个女孩,在相遇之初,彼此不曾说话,仅有的几次眼神交流也只是匆匆而瞥,相识于一场咬碎白牙的约定;有一个女孩,结识于网络,幻想过对方的娇俏模样,却从未想过她会是学校那个说一不二、冷若冰霜的会长;有一个女孩,很早以前的喜欢,很早以前的心碎,到突然迎来的人生转折,渐渐亲昵,茶不粗饭不淡的同居一起;有一个女孩,喜欢她并非因为情欲,而是那“变态”的癖好,面无表情原来就是最大的傲娇,可爱从来都非刻意为之,一板一眼,不苟言笑;有一个女孩,好像没啥可值得说道的亲密交往,仅有的几次单独相处还被恶言嘲讽,喜欢含着吸管喝奶,柔弱的身躯里却蕴含着无穷能量。
如今,她们都站在自己的面前,眼带泪光,眼角泛红地看着自己,除了那个依然含着吸管喝奶的女孩。
“喂,我说雪雪,是不是应该给我来瓶啊,我还没吃早餐的。”让众女没想到的是,辰南仅是愣神了一下然后开口说出了一句破坏气氛的话,让众人心中的那丝悲戚化为乌有,想骂却又不忍心,想笑又笑不出的别扭异常。
这人真的是,难道就生死无畏到如此地步吗?这个时候了就该好好躺着,有一个病人该有的模样,而非现在这样,明明要···,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专门调戏跟你熟的女生。气死人了,真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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